枫云情感
西湖文学周 | 潜入生活深处:一次关于创作与生存的对话
责编:枫云情感2025-11-14
导读非虚构写作,以“真实”为使命,保存历史记忆,记录社会变迁,以其别样的人文关怀,促进社会理性对话与进步。区别于虚构写作,在面对变动不居的世界时,非虚构写作在方法、观念和姿态上,日益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。11月9日晚,作为首届西湖文学周的系列活动之一,沙龙“潜入生活深处:一次关于创作与生存的对话”在西湖文学院(葛岭路1号)举行,梁鸿、陈年喜、袁凌三位写作者相聚西子湖畔,从自身的生活和写作出发,探讨非虚构如何直面心灵,并迎接世界。沙龙由青年批评家刘欣玥主持。一、十年回顾:在“明”与“暗”之间在刘欣玥看来

非虚构写作,以“真实”为使命,保存历史记忆,记录社会变迁,以其别样的人文关怀,促进社会理性对话与进步。区别于虚构写作,在面对变动不居的世界时,非虚构写作在方法、观念和姿态上,日益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。

11月9日晚,作为首届西湖文学周的系列活动之一,沙龙“潜入生活深处:一次关于创作与生存的对话”在西湖文学院(葛岭路1号)举行,梁鸿、陈年喜、袁凌三位写作者相聚西子湖畔,从自身的生活和写作出发,探讨非虚构如何直面心灵,并迎接世界。沙龙由青年批评家刘欣玥主持。

一、十年回顾:在“明”与“暗”之间

在刘欣玥看来,梁鸿、陈年喜、袁凌代表了近十几年中国非虚构写作者的三种类型,梁鸿是在高校任教的文学研究者,为知识分子型写作者;陈年喜出身矿工,是所谓“素人写作”的代表;袁凌是资深的媒体人,从调查记者转型为非虚构写作者。三位作家的创作实践,已然成为中国非虚构写作现场近十几年的重要收获。

回顾十年的创作历程,陈年喜感慨人生跌宕,因身体原因离开矿山后,他辗转各地,最终回到家乡,并成为职业作家,以稿费养家糊口,既写诗歌,也写非虚构。在他看来,非虚构之所以蓬勃,在于它呈现了被忽略的“灯下黑”的那部分现实,以及生活其中的人的命运。

对袁凌来说,十年间,他从传统媒体转战新媒体,最后完全脱离“单位”,成为“没人养”的“码字人”。他经历媒体环境、出版市场的巨变,也曾被危机感和挫败感萦绕,但如今能以十分通达的心态面对生活,袁凌说:“有价值的东西,我把它写出来就可以了,别的确实不用想那么多。”

梁鸿也谈到了她失去动力的日子,“有两年几乎一个字没写,书都不想看,书店也不想进”。她慢慢找到某种活力,“这种活力来自与生活的重新接触,来自我所喜欢,我所要做的事,我觉得我好像还没做完”。在她看来,那一时段的消沉似乎是“内心的某种准备”,而关注青少年健康的非虚构新作《要有光》正是经历这段蛰伏期之后焕发出的勃勃生机。

二、看到生活更温和的一面

在检讨过往创作时,袁凌坦言自己“更善于看到丧的一面,光明面看得不够”,他像摄影机一样捕捉藏在褶皱、裂缝之中令人难以面对的东西。而随着年岁的增长,他尝试以更有“温度”的方式来接近人,像蜜蜂一样拓展着生活和交际,甚至让自己进入“底层人”的状态,打碎与写作对象之间所有的交流障碍。

从《炸裂志》到今年出版的《人间旅馆》,书名的变化也许暗示了陈年喜心态的转变。矿工生活中的“尖锐、紧绷、不甘”,化为“柔和、释然”,因为写作,他跑了更多地方,结识了更多的人。他不满意加诸于己的“苦难文学”的标签——生活本身即是如此,不应该“给一个很苦的东西增加甜味”,但他也认为,总是让生活、让世界变得如此惨烈,可能也不是文学的初衷,“毕竟人要往前生活,要往前走,还是有一些力量,一些光在里面,这可能也是对的”。

在刘欣玥看来,梁鸿是一个共情力非常强大的写作者,“承载着极大的创伤,感觉是在用一种完全暴露自己的方式在理解他人的创伤”。在新作《要有光》中,梁鸿带着她的问题意识,再次突入生活的灰暗地带,以扎实的实地调查去取得资料,“熬倒了好几个人”,因为“我真的热爱生活,热爱这些孩子。同时我觉得我面临的是一个真的问题,我想探究在共同体中生存、人性、情感状态是什么样的……生命内部有很多通道很多奥秘,但我们总是把它想得很简单很单调”。诚如书名所示,“要有光”显示了梁鸿对生命的韧性充满希冀与笃定。

在活动现场,三位嘉宾还分享了写作中对自己产生深刻影响的人,袁凌的皮村兄妹,陈年喜的想靠挖金矿发财的、“有一股气”的故友,以及梁鸿在采写《要有光》时遇到的孩子们。世界纷至沓来,在艰辛困顿中捕捉到灵光乍现的时刻,或许就是非虚构所以吸引人的秘密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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