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
孙伏园曾经问过鲁迅：“《呐喊》中。哪一篇最好？”

鲁迅想了想，回答：“《孔乙己》，所以译了外国文。”

孙伏园追问：“好在哪里？”

鲁迅就说：“寥寥数页之中，将社会对于苦人的冷淡，不慌不忙地描写出来，讽刺又不很明显。”

上学的时候，读过《孔乙己》，觉得很好笑。

一个迂腐的读书人，满口之乎者也，还穷，打扮也很另类。

一辈子除了读书，写几个字，就似乎什么都不会。

到了中年，再读《孔乙己》，很大一部分内容，都折射了一类人的生活——心比天高，命比纸薄。

02

古人读书，最重要的目标就是科举，做官，变成“人上人”。

从古至今，人们都把读书当成很了不起的事。

“万般皆下品，惟有读书高。”

“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。”

还有人坚持“书中自有黄金屋”，这读书多了，地位、财富、家庭、爱情......似乎都应该会有的。

在古代，读书的总要目标，就是“科举”。

有很读书人，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去参加科举。多次落榜，那也不妨碍继续参加考试。

唐朝的罗隐，考了十次都没有中进士，但是还要坚持。

大家都铆足劲，相信一个道理——十年寒窗无人问，一举成名天下知。

我们熟悉的范进，到了四五十岁，还在科举。忽然中举了，就疯了。是喜极而疯的。

鲁镇的孔乙己，努力读书多年，除了会考试，就不会其他。“原来也读过书，但终于没有进学，又不会营生”，读书多了，就脱离了生活实际。

后来迫于一日三餐，就去帮人抄书。“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，便是好喝懒做”，坏坏的样子，让他抄书的工作，都弄丢了。穷到不行，饿得不行，就只能小偷小摸。

孔乙己所处的时代，是清朝末年，封建思想和新思想碰撞。科考的路，已经走不通了。

可以说，孔乙己，就是鲁迅的“另一面”。

鲁迅从小也去读书，也看到了科考的希望。

好在，他进入金陵的新式学堂江南水师学堂，和一些文学进步青年相遇了。改变了自己初衷，没有像祖辈那样，把科考当成唯一目标。鲁迅，到底是脱下了长衫的人。

他还去了留学，然后弃医从文，决定用文字“呐喊”，让大家都有精神食粮，都看清楚这个社会。

如果鲁迅也坚持科考，那他大概率会沦为孔乙己一样的人。

和鲁迅同时代的读书人，多少还在幻想封建时代的科举，去做官，去耀武扬威呢？越是执念，越是脱离实际，毕竟时代不会倒着走。

03

任何时代，读书的目标，不应该是做“人上人”。

孔乙己，科举无门，抄书不行，又脱不下长衫，去干点小事。因而，人变得不伦不类，被人笑话，还穷。

在文中，和孔乙己对应的，其实有一个混得还算好的人——咸亨酒店的掌柜。

掌柜会算账，肯定是读过书的。至于有没有上大学，就不得而知。

他读的是，是账本，是数学，是生意经。这恰好对应了——未来要从事的职业。

掌柜走上工作岗位，也认真观察了社会动态，记住了顾客的喜好，摸透了大家的脾气。因此他安排伙计，是井井有条的。

长衫的顾客是不好说话的，难伺候，短衣的顾客是好说话的，都有新思想。

短衣顾客不好的地方，就是唠唠叨叨，对人说教。

掌柜还懂得“沉默是金”——所有人嘲笑孔乙己的时候，唯独他没有笑，低头干活。

凭借读过的几本书，掌柜的日子，慢慢变好了，能养家糊口，是社会新老交替的时代，也能游刃有余。

其实，孔乙己也有做掌柜的能力，只是他不屑如此——他的眼里，掌柜是低端工作，不符合预期的“一举成名天下知”。

孔乙己告诉店里的伙计，这是什么字，那是什么字，又说：“我教给你，记着！这些字应该记着。将来做掌柜的时候，写账要用。”

当然，孔乙己更不乐意做伙计，太卑微了，更不符合预期。

回到当下，“孔乙己”也是无法好好生存的，而掌柜能够生活更好。

劳动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，可是有的人，就以为自己文凭高，读书多，能够写一手好字，非要去“高人一等”的地方。

多少人，一开始就把读书的目标搞错了。人人都想去办公室坐着，吹空调，指挥他人，动不动就谈几十万的生意。

作家龙应台，把读书的定位，就非常精准：“读书，是为了有选择的权利，而不是被迫谋生。”

有一天，龙应台的儿子说：“妈，你要清楚的接受一个事实——你有一个极其平庸的儿子。”

龙应台反问儿子：“你哪里平庸了？平庸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
读书多年之后，还是一个普通人。如果你这样想，那就通透多了。不会困在书本里。

04

读书，不是为了做人上人，而是好好做人，服务他人。

正如鲁迅说的：“俯首甘为孺子牛。”他也做到了。

鲁迅在文章里，把孔乙己写“死”了。死了好啊，自己可以解脱了，也意味着一种脱离实际、迂腐的思想不见了。

从今往后，我们好好读书，一是为了谋生，二是为了服务社会，三是为了有更多的工作选择权，四是修养自己的身心，知书达理。

世界是很广袤的，命运也是变化无常的，不要执念做什么人上人，普普通通的一生，也很精彩。

人生最难的，不是高高在上，而是允许自己平凡。

作者：布衣粗食。

配图来源网络。